冯管家自己拎了食盒进屋来, 郁赦将头发束起, 轻声交代, “把屋里的水盆撤了，换盆热的来，稍晚点准备热水, 要沐浴。”</p>
冯管家脸上带着隐秘的笑意, 低声问道，“把浴桶搬进来？”</p>
郁赦道, “搬进来，别弄那些『乱』七八糟的花瓣了, 他烦那个。”</p>
“是是。”冯管家往屋内看了一眼，压低嗓子问, “用不用人伺候？”</p>
郁赦嘴角微微勾起, 摇了摇头。</p>
冯管家又低声问，“那里面屋子也不用人来收拾吗？”</p>
郁赦仍是摇头, “不。”</p>
冯管家不敢再多话，把食盒放下就退下了。</p>
郁赦自己打开食盒, 盛了一碗粥, 撩开珠帘走到卧房里, 他把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，掀开床帐, 见钟宛已经睁开眼了，道，“醒了还不起？”</p>
郁赦把手放在钟宛额上又试了试, 并不热。</p>
钟宛不自在的动了下，声音有点哑，“没劲儿了……你不让人伺候，谁收拾这些？”</p>
郁赦将地上扔着的两件里衣和一团被子稍稍踢开，把床帐收好后道，“我来。”</p>
郁赦坐在床边，将钟宛从被子里拉起来，在他背后塞了个软枕，端起粥碗，“吃饭。”</p>
“还不至于的……”钟宛失笑，“给我，我自己能吃。”</p>
“别动。”郁赦拿着碗的手往旁边让了下，低声道，“好好呆着。”</p>
钟宛哭笑不得，“我手又没断，我跟你去桌上吃……”</p>
“不用，我不急。”郁赦蹙眉，“别瞎动。”</p>
钟宛无法，只得老老实实的让郁赦给他喂饭。</p>
郁赦侍弄起钟宛来一向仔细，以前喂『药』是，现在喂饭也是。</p>
每一口粥都要先吹两下，用瓷勺在自己唇上碰一下，不烫了再喂给钟宛，若不小心粘在了钟宛嘴角一点，就放下碗，用布绢给钟宛擦干净了再继续喂。</p>
温柔又周到，和昨晚比起来，简直判若两人。</p>
钟宛回想昨夜种种还觉得背脊发麻，他咽下一口粥，小声道，“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？”</p>
郁赦一顿，“除了你刚回京那会儿，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？”</p>
“昨晚。”钟宛有些不适，他抽了一口气，“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。”</p>
郁赦拿着瓷勺搅了搅粥，看了钟宛一眼，低声道，“不是你自己说的，随便我弄？”</p>
钟宛语塞。</p>
“再说……”郁赦又喂了钟宛一口，“你就喜欢我那样待你，我知道。”</p>
钟宛含着粥，耳朵红了。</p>
郁赦说的不错。</p>
钟宛不好意思装了，老老实实吃粥，一晚上也没睡多一会儿，钟宛已经很饿了，若放他自己吃，必然要噎的肠胃不适，这会儿被郁赦慢悠悠的一口一口喂着，钟宛觉得肚子里热热的，舒服了不少。</p>
“吃饱了，你快去吃，别放凉了。”钟宛知道郁赦必然也饿了，催道，“别管我了。”</p>
郁赦不理会钟宛，“张嘴。”</p>
郁赦就喜欢这样事无巨细的一点点照顾钟宛，他不管钟宛说什么，不紧不慢的，一勺接着一勺，足足给钟宛喂了两碗粥后才放了他，郁赦自己把剩下的粥饭吃了，又拧了布巾给钟宛擦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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