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厢内，晋阳公主声音轻柔脆美：“姐夫身负军国大事，只管去忙，毋须理会我。只不过兵凶战危，还是要多多主意安全。”</p>
房俊道：“多谢殿下。”</p>
目送车驾进了辕门，拐向后边的住处，房俊这才策骑直抵中军大帐。</p>
帐内，高侃、程务挺、孙仁师、岑长倩、辛茂将、欧阳通等人早已抵达，就连刚刚大捷而归的王方翼也到了……</p>
房俊直接走到墙壁上悬挂的舆图前，沉声问道：“情况如何？”</p>
众人站在房俊身后，将其簇拥在中间，高侃道：“城东长孙嘉庆部集结数万军队，以长孙家私军为主，城西宇文陇也收拢‘沃野镇’私军，人数达到三万余，皆陈兵于军营北边，杀气腾腾，但暂时未有进一步的举措。”</p>
房俊微微颔首。</p>
程务挺道：“此番突袭京兆韦氏私军，想必令关陇上下仓皇不已、如临大敌，以末将之见，他们未必当真敢硬碰硬的再打一场，大抵是想要挑起以此小规模的冲突并且站得先机，以此来稳定那些进入关中的门阀私军。”</p>
这个猜测是很靠谱的，如今金光门外粮食被焚毁一空，整个关陇军队都陷入缺粮的巨大危机之中，不知道所余的粮秣还能坚持几日，又遭逢城外的门阀私军接连被突袭损失惨重，肯定是人心惶惶、军心涣散，亟待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、提振士气。</p>
否则甚至用不着右屯卫去打，他们自己就崩溃了……</p>
房俊却不这么认为。</p>
他问高侃：“李君羡那边是否有关于叛军粮秣存余的消息传来？”</p>
高侃摇头：“金光门外一场大火将叛军的粮秣烧个干净，关陇门阀便紧急将各军储存的余粮集中收缴，囤积一处，但对外消息封锁非常严密，‘百骑司’尚未能够侦查其底细。不过李君羡曾说，关陇剩余的粮秣最多也只能坚持一个月。”</p>
“百骑司”渗透至长安周边的方方面面，虽然暂时未能得到关陇存粮的详细数字，但李君羡的估测大抵不会相差太大。</p>
房俊道：“也就是说，关陇无论是战是和是降，都必须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做出决断，否则粮秣告罄，连带着关陇军队、门阀私军在内将近二十万军队即将彻底溃散。”</p>
一旁存在感极低的孙仁师，忽然开口，道：“长孙嘉庆部、宇文陇部紧急集结，却并未第一时间一齐出击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，未必是上次大败亏输而导致畏手畏脚，会不会这根本就是用以牵制咱们，而其主力却已经调入长安城内，准备猛攻太极宫？”</p>
其余将校登时一惊，觉得大有可能。</p>
说到底，真正的战场都在长安